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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西部开发
1. 匹夫之责

  在任何时代里,凡是关乎“国家兴亡、民族团结”的大行动,为了尽到“匹夫之责”,有志之士都会奋身而起。对中国大西部之开发,温世仁说:“我们虽然生长在台湾,但身体里面流着的,同样是有我们五千年民族文化的血液。我们对西部开发的关切,和所有人是一样的。”对许多参与此项目的人,基本上都是为开发西部的大使命来尽一份“匹夫之责”。

  在2000年8月,温世仁应邀在兰州洽谈会做报告。听到很多专家学者在讨论中国西部应如何开发时,大都把美国西部的开发过程,当成开发中国西部的模式。美国开发西部是花了约150年,所以中国西部,乐观的估计也要50年,才能达到一个“现代化”的水平。当时他对西部也不甚了解,但从企业家对一般事物常理的通达和直感,立刻觉得这说法不太恰当。美国早期开发西部的人是骑马带枪去的,而今他到兰州是坐喷射机带计算机和手机来的。可用的工具和方法都截然不同,所采取的步骤和所需的时间也必然不一样。基于此,他在当时就提出一个“十年可成”的讲法--“语不惊人死不休”,引来许多专家学者的质疑,也让这“匹夫”从此义无反顾地倾力为开发西部的使命到处奔走。

温世仁一向只在沿海和国外地区,带着计算机和手机,终年旅行。他在每个落脚地方待留不超过三晚--因而自称“温三晚”。从在兰州洽谈会提出“西部开发、十年可成”的说法之后,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走访西部的十二省市。每到一个地方,他都以工程师的工作态度收集各类数据统计,以企业家的眼光寻找商机,以“身体里流着五千年民族文化的血液”的情感,到处关怀所走访的人。

  每回从东部去西部,那里的人文景观和生活水平的差异,总是揪着他的心。在东部、在沿海、在台湾才刚看到有人把整桌未吃的酒席倒掉,而到了西部,却看到许多流着相同血液的同胞仍在用最原始的方法谋生。每回回到西部,他就有一种冲动:应该把西部建好,让那而的人也能和东部一样,过个好日子。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《西部开发十年可成》里,一再强调以“人”为本的策略,目的是让西部的人在收入、生活、和知识三方面,达到和东部相同的水平。

  西部成了他的“情感故乡”。在2001年7月,经过一年马不停蹄来回西部,那儿过份干燥的气候使他的眼睛结膜出血,医生嘱咐他一个礼拜内要闭目休息。在一个礼拜内,闭着眼睛,他什么外界的事都看不见,只看到一年来走访西部时的一幕幕的情景。在有空调、现代化的屋子里闭着眼睛,每当他看到西部老百姓过着辛苦的生活,眼泪就如泉涌出,心里迫切地期待眼睛早日康复,让他能回到“情感的故乡”。

  这种怜悯之心,不是成了大企业家、有钱有势之后才表现的。温世仁和林光信是台大电机系同班同学。一个在台北、一个在台中的乡下成长的。那时候在台湾乡下的情况,比现在的西部更糟,许多家里连电灯都没有。在乡下,孩子们打着赤脚去上学极其平常。走在田埂上,孩子们都知道如何踏过有荆棘之处才不会被刺伤。如果皮肉受伤了,用土混点口水敷着伤口,口里念着“不干不净,不病不痛”,也都没事地长大了。

 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入学注册的体能测验时,温世仁排队在林光信前。他那时奋力拉单杠的情况,林光信至今还有很深的印象。大一寒假有一天,温世仁来宿舍找林光信,和一群人一起去那时有个叫“仁爱之家”的孤儿院,去探访那里的学龄孤儿。那时刚好快要过年,家家户户都要亲人团圆,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,各个紧抓着来探访、送温暖给他们的大学生,把他们当做大哥哥、大姐姐。每个去探访的人,都深深感受到“爱人如己”的意义。

  对西部开发,温世仁要投资五千万美元。他出手大方,早在大学时就让人领教。在台大电机系的四年里,大家都忙着应付各种功课,见面的机会,不是在教室,就是图书馆。由于功课的压力,念电机的人,各个看起来活像念“土木”--既“土”又“木”。大二时林光信当班代表。为了是让大家更活泼些,他举办了全班交际舞会。那时台湾还有“戒严法”,连大学生开舞会都得去管区的警察局登记备案才能借场地、定日期。那时办舞会除了跑这些手续外,最重要的是去以女生为主的文学院为全班同学邀舞伴,因为电机系里绝大多数是男的。舞会的日子愈近,愈让林光信手忙脚乱:一会儿哪个系的女孩子不来,一会儿哪个班上同学“怯场”--说功课忙不去。好不容易把大家凑在一起,那些“怯场”的同学都被抓去活动中心接受军操式的“阿哥哥舞”训练。舞会终于顺利地在当时台北市南海路一个叫“自由之家”举行。

  平时有点“土木”的大二同学,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穿正式西装打领带,只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上前邀伴入池翩翩起舞,其余都是“男左女右”各群聚舞池一边。林光信在会场里东催西促,也只能干急着良辰美景随着墙上的时钟,一滴滴地流失。当时的舞会常有“闲杂人”来跳“霸王舞”,温世仁因有柔道一段的功夫,所以负责把守会场的门关。到了散场,林光信正操心着如何送女孩回家,赶出大门一看,让他傻了眼:温世仁已预先叫了三十余辆出租车排好队等候着。他把女孩子一个个安排男孩子用出租车护送回家,用班费付每部车费。预备一年用的班费,那晚上就全部花光了。后来,只要是他们班上开舞会,其它系的女孩子都到得很踊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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