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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爷爷向讲述栽植沙生植物的方法

 

八步沙特有的沙生植物——沙米
  大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,经常在夜里听到尖利的风声在沙漠上滚动,沙浪上飞旋着弧光一样的流沙,把地窝顶上的塑料拍打得呜呜作响。有时,大风也会送来几朵乌云,眼见着要下,却又被强风推到了另外的地方,等风沙跑累了,他们才会遇到一个风平浪静的晚上。星光从蔚蓝的天穹上照耀着六老汉的酣睡,把一片绿绿的树影铺在他们的脸上,就像心灵手巧的少女的手工,在他们脸上绣满了淡淡的化纹。他们经常做这样的梦,梦见眼前的沙漠上,花棒一丛连着一丛,绿色一坨拥着一坨,那或白或红或紫的小小花朵一朵挨着一朵,轻盈而艳丽。很多时候,风沙会毫不留情地打碎他们的梦境,哗啦啦地将沙雨以电的速度倾泻下来,呛得他们的鼻孔干涩难奈。六老汉只好个个用被子蒙头睡觉,但充满汗臭、脚臭与沙味的被窝味更让老汉们窒息。那是他们自己身上的气味。沙漠里没有水洗澡,没有那样奢侈的条件。身上的垢痂实在多了,老汉们只能洗洗汗浴。那就是乘毒日头的烤晒拼命地干活,让身上所有的汗腺开放流汗,把皮肤润透,然后坐在避风处,解开两个纽扣亦或裤带,把手伸到所有能够着的地方,用五指来回使劲儿搓,一蛋一蛋的垢痂,就像黑黑的豆子亦或长长的黑蛆滚落下来。他们自嘲,那是济公给人治病的灵丹妙药。有时,风沙会横扫过来,瞬间就把地窝顶棚给揭了,方方的黑坑里睡着六个人,被子上落满了沙尘,象一个穷得没有棺材的合葬墓。后来,他们在沙漠上盖了间简易的屋子,盘了土炕,泥了院墙,才显出了一个林场的样子。但大风一起,房后面就堆满了沙,刚刚栽下的花棒、梭梭,柠条,多数被风刮得不知去向。一切只好从头再来。栽了吃,吃了睡,睡了栽。日升月落,年复一年,这种单调的日子就像分秒不差的钟摆,枯燥的、机械的在大漠上循环着,人成了完全失去自由和乐趣的苦役。       
  十年里,六个老汉,老的老了,病的病了,死的死了。不老不死的是他们的精神的承传,郭明朝重病,石满、贺发林死后,三人之子郭万刚、石银山、贺中祥继承父业,又站到了风沙的前沿。两代人很少知道八步沙以外的世界。但央视、人报等各大新闻媒体的频频报道,很快是外面的世界知道了八步沙,知道了六老汉的事迹。经过 25 个春秋的艰辛努力,他们完成固沙造林 5.5 万亩,植树 1000 多万株,封沙育草 2 万亩,管护总面积达 7.5 万亩,形成一条南北长 8 公里,东西宽 6 公里,植被良好的防风固沙林带,完成省道 308 线通道绿化 8 公里,植树 3 . 2 万株。使近十万亩农田得到了保护。荒漠重现了昔日的绿洲风采,不毛之地焕发出了盎然的生机。 1991 年八步沙林场被林业部、甘肃省委、省政府树为“治沙造林先进集体”。石满同志被评为“全国治沙造林劳动模范”。八年后,张润元老汉又荣获“地球奖”。说实在的,对于靠土地生存的农民来说,这些荣誉,就像鸡肋,食之无味,弃之不惜。六老汉要看重虚名,就不钻地窝子,吃狗样的苦头了;郭万刚若看重这个,就端他的铁饭碗去了,一分钱不拿,再搭上自己的青春与一生,他们都是傻子啊?只有这块碑,无言矗立在 308 国道边、八步沙的最高处,让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后世人瞩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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